manwong 旅遊札記： 藏區攝影之旅 - 3

 【 山上的老婆婆】 早上拍攝完梅里雪山後，我便準備返回德欽縣城去探訪一個當地的老婆婆。當我背上攝影包和三腳架準備推門出發的時候，那位整天都在睡覺又不喜歡跟人說話的同房卻突然說要跟我一起到外面去，他說要到飛來寺看看，入德欽縣城的路上是會經過飛來寺的，反正路上有個伴，我也不介意和他一起.他名字叫「阿傑」。

說回這個老婆婆，事情緣於幾年前在家看新聞節目時，介紹德欽有一個老婆婆，住在214國道山下的一條小村莊，每天提著沉重的鐵鏟和鋤頭，沿著歪斜的山路向山上的214國道去。這一段路程對於這位七十多歲的婆婆來說並不容易，因為婆婆雙腳的膝蓋有關節炎，上坡走走停停每每要花上兩個多小時。

公路旁是山坡，每天都有很多泥石從山坡滾到公路上，這條公路又十分繁忙，路面被車輛輾出很多大大小小的坑洞。婆婆每天就是用鐵鏟把山坡滾下公路上的泥土清走，然後又用泥土填平那些被車輛輾出的坑洞。聽當地的村民說她這樣做已經持續了十多年了，而且老婆婆並沒有得到甚麼報酬，完全出於自發。

我和阿傑走了大概三公里的路程到了飛來寺，這只是一間非常小的寺廟，面積不足五十平方米，與它的名氣似乎並不相配。來這裡參拜的都是居住在附近的藏民，沒有幾個遊客。逗留十五分鐘我們便離開，繼續沿公路找那位傳説中的老婆婆。其實我自己也沒把握能找到她，只知道她常常會在德欽這一段公路出現，公路有二十多公里長，公路旁又有很多個村莊，而我甚至不知道她住那條村莊的名字。

我們繼續再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當經過一個叫平安村的村莊時，看見有幾個藏民在茶水店的聊天，我便詢問他們有否聽說過關於這位婆婆的事情，他們好像並不知我說甚麼。我漸漸開始有點灰心，此時阿傑走過來沒有說話，幫我拿那個三腳架和那些準備送給老婆婆的生果，我感覺他其實並不如他外表般冷漠，另一方面我開始埋怨自己事前沒有做好準備，害得我和他在這沙塵滾滾的土路上弄得灰頭土臉，然而他沒半點埋怨就更使我內疚。

三架連續的大型貨車捲起鋪天蓋地的沙塵，當沙塵消散後，我們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手提著鋤頭正在一起一落。最終我們找到婆婆了，很高興的向婆婆跑去，她看見我們也停了下來，雖然彼此並不認識對方，但她一見到我們便報上親切的微笑。長年累月被陽光照射著，她面上的皺紋很深，就跟我幾年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張面孔沒有太大分別，我記得當時她說過這樣做是因為沙石從山坡滾落路面，令來往的車輛容易發生意外，所以她便每天到這裡來把泥土和沙石清理。

婆婆說來是那麼的淡然和理所當然。因為婆婆普通話只會一點點，我和她並沒有太多交談，我們就只是亙相的微笑和對望，我會用手摸摸老婆婆的肩膀，她也摸摸我的手背，我想她是知道我內心當時的感動。我們把生果交給老婆婆後便離開，走了一會兒回頭，她已經再次拿起鋤頭工作起來了。

也許我們都很平凡，每天都只做著平凡的事，生活可能過得並沒有我們所預期的好。但上天給予我們生命，我們便要好好的完成這個的使命，只要我們所做的事情能令其他人受惠和快樂，就值得自己為自己自豪，簡單而樸實的老婆婆所做的一切，我都會記在心裡，人只要有愛，就會享受到生命中的快樂與可貴。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