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 - 西藏 - 尼泊爾] 收集微笑,獻上微笑,會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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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大學生,六月時與朋友兩個人決定來一次長途旅程,途經西藏,終點尼泊爾。兩個大男孩,沒有什麼顧慮,說去就去;只是,我們希望在旅行途中加入一點元素,使其難以忘懷,於是我們發起了一個活動。

這個活動名叫「我到西藏收集微笑去」。這不是只在西藏而已,而是我們由香港開始,穿越雲南省的四個城市:昆明、大理、麗江、香格里拉,然後坐大巴到西藏拉薩,最後抵達尼泊爾加德滿都。我們沿途邀請當地人或遊客寫下、畫下任何令他們微笑的事情,然後以「即影即有」相機將他們的笑容連同作品定格在相片,收錄在相薄內。在抵達尼泊爾後,我們探訪兩間學校,和當地學生分享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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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香港收集微笑

活動的目的很簡單:賦予旅行一種意義,賦予我們本身一項使命。很多人去旅行時很有目的,購物、吃喝玩樂,將山山水水都翻了一遍,然後撐著肚皮回家。我們的旅程並沒有詳細計劃,旅館、餐廳都是輕輕的來、輕輕的去。對我來說,不期而遇才是旅行之所以吸引的地方。不過,雖然我們活像迷途羔羊,卻對自身的使命相當清楚:到處收集微笑,將這種無價且無分國界的寶物獻給受地震影響的尼泊爾人。

我們去的景點不多,經歷卻絕不少,可能人情味收獲更多。在這篇遊記,每一處城市都是一段故事,將這些故事用回憶串連起來,就成了這一段奇妙旅程。長話短說,現在就開始重溫這一個月的風風雨雨。

 

第一站:昆明 - 2天

 

我們是由深圳飛到昆明的,因為內陸機票較便宜。在深圳機場睡過一晚,翌日乘飛機抵達昆明,旅程正式開始‥‥話雖如此,經過長途跋涉,又熬過數小時公車的搖晃,疲累的我們下車時已是三、四點了,並無時間四處遊覽,只好找旅館駐腳。

我們入住的一間名叫「登巴客棧」的連鎖青旅,它由一間洋房改裝成的,四周環境清幽。當我們向負責人說明此行目的及意義,她十分大方地免費借出一處地方,供我們當一晚沙發客。這沙發區比房間還大,還附送旅遊書籍與枕頭。看到此情此景,我們真的有如置身天堂,當晚正幻想著如何繼續旅程,突然一群蚊子來襲… 原來沙發區也不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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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巴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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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負責人合影

 

雖然一夜的蚊災令我們更加疲倦,但我們仍然向客棧老闆,畢竟人家免費讓我們借宿一宵。告別登巴客棧後,我們去了雲南大學以及雲南師範大學收集微笑。雲南師範是一所歷史悠久的優良學府,在抗日時期,北大、清華和南開大學到將師生轉移到這,成為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時至今日,遊於此地,仍能感受到那段歷史留下的餘韻。而俗稱「雲大」的雲南大學更是景色怡人,婆娑樹影,其本身已可算是綺麗的公園。這裡不但培育莘莘學子,更是遊客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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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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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大學

傍晚,我們到翠湖公園閒逛,路見一間賣書法畫的小鋪,我看那些字體寫得甚是工整,草書、行書樣樣俱齊,顯得題字者功力甚厚。正沈醉於書法美之中,那老闆神情激動地向我逐一介紹他的作品、獎狀,原來他是當今中國書法大師楊奎先生。楊先生非常慷慨地答應為我們設計畫集封面,並在上面提筆寫下蒼勁有力、瀟灑脫俗的字體,這真是對我們的活動最有心的支持。我當然也收藏了他的一份作品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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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楊先生合影

 

回想當天,楊先生大喜的神情仍然瀝瀝在目,他那因興奮而提高的聲調言猶在耳。這令我常想起伯牙與鍾子期的故事。

 

第二站:大理 - 3天

 

在昆明搭火車,我們在晚上熬了八個小時,幸好可以和鄰座的朋友們談天說地,消磨時間。早上我們終於到達大理市,這裡是旅遊膀地,客棧林立,遊客絡繹不絕。我們這兩天都留在大理古城,這區域的所有建築物都採用中國傳統風格,無論是小地鋪、麥當勞,一律以古樓的姿態示人。行走在大街上,古城的環境會讓你惋如身處在古代之中,真是一個風味十足的城鎮。大理景色有四絕:風、花、雪、月,可惜因季節關係我們都無緣看到,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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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立於城前

我們周遊在古城與城牆之間,到處收集微笑。有趣的是,我們遇見了一間「微笑客棧」,有著微妙共通點的我們與負責人及住客談得甚是投契。住客夫婦熱情地參與了這個活動,負責人小姐更把她自製的小手袋送給我們,著我們交給尼泊爾災民。支持我們的不只是微笑客棧,在大街賣自家製工藝品的老闆娘聽說了我們的計劃後,也送了我們兩項鎖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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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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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古城美景 

大理古城的風韻太吸引,我幾近不敢再想它。那光滑寬闊的石橋,那輕擺纖腰的柳樹,那溫香甘甜的微風……都令我恨不得立即回到那裡,像大理才是我的故鄉。

大理真的很美,美得令人流連忘返,不想離開。然而人生總是要向前走的。於是,我們念念不忘地出發到麗江。

 

第三站:麗江 - 3天

 

來到麗江,聽到最多的是「有人經過麗江,有人帶走麗江。」這句話真是再貼切不過。來到麗江古城,商店林立,四周充滿金銀珠寶,卻沒有大理古城那古璞的韻味。麗江是艷遇之都,旅遊之都,人們怱怱來怱怱去,留下的只有一襲酒氣,和一陣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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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出了古城,我們還是有深刻體驗的。我們騎著馬走過一部分茶馬古道,馬糞和野草的混合氣味真是令人感覺格外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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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天,我們迎來了真正的挑戰 - 徒步玉龍雪山。玉龍雪山海拔達4000多米,昂然矗立在麗江。我們不願參加昂貴的旅行團,也不想像觀光般看看便算,於是找了一個納西族導遊來帶路,而且只有我們,這是真正的「三人行」。

雖說叫作「玉龍雪山」,這種季節倒也沒有雪,但「龍」還是能看到的。遠眺群峰,綿綿不絕,懸崖峭壁也剛健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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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龍雪山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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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以手遮天

 

爬山過程很辛苦,我們要攀越差不多90度的斜坡,還要克服高山反應,不容易。正大喘間,不經意回頭一敝,竟發現離地千丈,自己似被懸崖吸著了才沒有墜落。但最終我們到達了玉龍第一峰,海拔4642米,比雲層還要高。這天雲霧甚濃,景色濛朧,可是那若隱若現的山巒,倒是另有一番風味。歷盡千辛萬苦才爬到山頂,導遊回頭跟我說:「雲在你下面,你在雲上面!」簡單的話語,卻已穿透我的細胞,像SK-II精華一樣重新注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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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經過麗江,有人帶走麗江。我們經過了麗江的繁囂喧雜,卻帶走了玉龍雪山的良辰美景。

 

第四站:香格里拉 - 2天

 

香格里拉的繁華程度與麗江相等,可是古城在年多前被大火燒了一大片,現在仍在重建中。古城的區域比較冷清,但其他地方仍然吸引了為數不少的遊客。時間有限,我們只到訪了最著名的松贊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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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贊林寺

松贊林寺是藏傳佛教寺院,寺內佈滿華麗建築,七彩繽紛,佛像更是金碧輝煌。這寺院已成為專業的旅遊勝地,有導遊定時開團作嚮導,也有專賣佛教用品的商店,連拜佛路線也事先規劃好給大家。這樣做是可以提高效率,增加遊客流量,但是否有助弘揚佛法呢?我們所見的佛像四周佈滿人民幣,幾近被金錢覆蓋,這樣是否附合佛道,就留給大家想想了。

寺內很多遊客,我們成功收集到不少微笑,大家從五湖四海走過來,為的也是拜一拜佛寺,參一參佛道。而我們亦在月光廣場遇到不少來至廣州的朋友,能用廣東話溝通真是太舒暢了!

 

第五站:西藏拉薩 - 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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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記寫到這裡,終於寫到拉薩。西藏之美,難以用一般文字形容,所以下面的段落會比較「咬文嚼字」,望大家見諒。

坐車五日,身心疲憊,終抵達聖城拉薩。此地藏族居多,宗教味極濃。經文處處,六字真言之聲源源不絕。我們於此數日遊覽布達拉宮及色拉寺,且收集微笑,收獲甚多。

晴空萬里之時,布達拉宮全無白雲遮擋,陽光四射如佛光普照。從外觀之,該寺神聖莊嚴,不容侵犯。既入寺門,仍需攀登數百石階,加以烈日當空,其苦況儼如古之苦行僧。然此苦卻也值得。寺內佛像林立,金光熠熠,環境幽靜。可惜遊客甚多,將佛門之地化為銅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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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拉宮內看拉薩

色拉寺則已「辯經」成名,該寺每日三時舉行辯經,供一眾喇嘛相互提問佛經理論。我倆全然不懂藏語,遠觀眾僧眉飛色舞,神采飛揚,雖不黯言語,卻深深理解藏人對佛法之熱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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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拉寺之喇嘛

衷心感謝「天堂小站」廣西籍老闆騰出空間令我倆收集微笑,既盡心協助此活動,又與我倆談天說地。事緣如此:我們經過這間小店,偶然下得知老闆是廣西人,於是便與他閒談起來。我們談得甚是投機,眨眼間已過了二、三小時。我們便提議與老闆「合作」,我們幫他賣東西,他則借出桌子讓我們收集微笑。擁有據點果然不同,我們和參與者傾談的時間大大延長,感覺和大家的距離又短了些。

此外,我們亦慕納木措「聖湖」之美名,前往觀光,果然名不虛傳。聖湖水天一色,天空略染彩霞,水面漣漪微泛,水質清澈透明。遠處山巒高低起伏,錯落有致。一線陽光乘日落時分滲入湖水,使其略顯淡黃,真奇景也。可惜烏雲不乘人之美,卻要與星空爭艷,使我們與萬天星輝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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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湖納木措

 

終站:尼泊爾加德滿都 - 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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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瓦爍之中

「收集微笑」後,來到了「獻上微笑」的時侯。

來到尼泊爾的首都加德滿都,這裡損壞的情況並無媒體所述般嚴重。雖然某些地方倒塌了,但城市整體上仍然運作良好。尼泊爾人已重新振作,回到生活,只是地震大大打擊了旅遊業,使當地人難以維持生計。其實尼泊爾仍有很多完整的旅遊勝地,大家不用擔心。我們在廣場閒晃,並與當地人閒談、接觸,又送了一些即影即有相片給他們,大家都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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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人正在舉行紀念會

此外我們去了受損最嚴重的一個村落Dolakha,那裡900多間屋全部倒塌,連學校也倒了。一名叫Jesob的當地人正在籌集物資和人手,打算重建一座模範村落。他擁有一間酒店,卻在震後全力進行救災工作,令人佩服不已。

在村莊旁邊有一所寄宿學校,我們到那裡與學生交流,將微笑及祝福獻給他們。學生們都看得律律有味,又踴躍地寫下留言、找我們簽名,感覺我們的活動終於有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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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與學生分享故事,他們也寫下許多留言

這間學校設備簡陋,課室用鐵皮造成,連燈都沒有,可是學生卻比我們都專心,比我們都乖巧,比我們都更熱愛學習。「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或許學校的優劣不在於地位、設施,而在於教師和學生有多熱衷於對知識的追求。

另外我們也到了加德滿都大學旁邊一所學校繼續向大家分享我們的活動。老師、學生們除了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收集到的微笑之外,他們也對漢字很感興趣,所以我們就身兼中文教師了。連老師也向我們學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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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間學校作分享後,我們的旅程已達一個月之久,是時侯回家了。於是我們收拾行裝,將一份份微笑小心地存放在心中。噢,一個不小心,微笑跑了出來,跑到我們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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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港有感

 

現在憶起這一個月的時光,腦海中仍是沙塵滾滾,彷彿旅程仍未結束。這是我的第一次出遠門,子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我偏偏喜歡「無方」的旅行,所幸家人不太擔心。當然,這樣的旅行,往後仍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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