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寫下了本文的標題，停頓，猶豫，思考了足足十五秒鐘。因為自我懷疑，以下所提到的構圖方法，是另類，還是正統。最後，還是決定以另類稱之。理由是筆者雖非專業，但自認是攝影人，而攝影人一般都習慣了接受一堆構圖法則，包括著名的黃金分割，三分法、對稱法、框式、三角、對角線 …… 等等。既然如此，以這堆法則為參考藍本的構圖方法應該算是正統；反之，當然是另類。
要舉出另類構圖法的例子一點也不難，本漫話的上一篇已經提及兩個現成的了。首先是國畫構圖。華人社會流行一派畫意沙龍攝影，當中不少都是以模仿國畫方式來表現的，而國畫的構圖方法，明顯有別於「正統」攝影構圖法，肯定是另類。可惜的是，國畫作為一門歷史悠久的繪畫藝術，內容博大精深，加上傳統國學的術語往往古意盎然，虛無玄妙，難以無師自通，與數碼攝影的「即學即用，一用就靚」文化差異太大。
▲ 中國畫，無論是畫幅還是造型，都與西洋畫有很大的分別。
要拍出具國畫味道的照片，自不然要採用另類、破格的構圖方法。
其次是同樣於前篇介紹過，Michael Freeman 寫作的《攝影師之眼 – 數位攝影的思考、設計與構圖》 (英文書名 The Photographer's Eye: Composition and Design for Better Digital Photos，以下簡稱《攝影師之眼》，是一本值得推薦的好書)，當中亦相當完整地描述了一套不講求法則應用的構圖方法。不過，即使這書以現代文字編寫，但由於是以「進階攝影」定位，內容比較深入，當中亦穿插了不少構圖以外的內容。對初學者而言，同樣不容易看得明白。
現實情況令人失望，循「另類」途徑入手學構圖並不容易，這相信亦是攝影構圖愈來愈「正統」地法則化的原因，── 為的是照顧攝影日趨普及的需要。那麼，到底有沒有可以將構圖技巧提綱挈領地簡述，又不流於僵化的法則套用呢？答案是：有；而且相當成熟。那就是平面設計的理論。
要認真地學會構圖，不妨從平面設計開始。只要對平面設計有基本的認識，往後要循任何途徑進一步理解構圖，都會變得輕鬆簡單；包括深入領悟《攝影師之眼》，也包括參透國畫構圖而融會貫通。事實上，《攝影師之眼》中關於構圖的論述，正是以平面設計為基礎而展開的；書的副標題就明顯表示了書中包含設計的成份。而作者在書的序言中，亦寫下了意思非常明確的一句：在其他平面藝術中，教授設計是理所當然的。然而在攝影中，我們對設計的關注卻一直不夠多，而我將在此彌補這方面的不足。此外，作者為配合此書而寫的另一著作，名為《The Photographer's Eye - A Graphic Guide - Instantly understand composition & design for better digital photos》；以平面設計指導構圖的用意更加明顯。
▲ 《攝影師之眼》全書六章，首五章的內容，八成以上筆墨用於討論設計，當中四章談造型，一章講述意圖；
講述攝影過程的第六章，從標題看，似乎與設計沒有關係，其實相關內容依然不少。
為甚麼選擇平面設計？
當我們知道1+1等於2，2+6等於8，當我們學會了加數，便可以將加法應用到不同的實物；可以用於蘋果，也可以用於雪梨，這就是數學抽象的好處；而平面設計，做的也是同樣偉大的事情。經過認真的、系統的、科學的分析與研究，發展出來的一套平面設計理論，可以應用到各式各樣的平面藝術。維基百科關於平面設計的第一句是：平面設計（Graphic Design），又稱圖形設計，定義泛指具有藝術性和專業性，以「視覺」作為溝通和表現的方式。由此可見，平面設計的理論，絕對適用於所有的平面視覺藝術，當然也適用於攝影。
可能會有讀者質疑：平面設計理論發展至今已有一百年歷史，這門學問當然也不簡單，又怎樣可以解決攝影普及化的要求，讓初學者輕易掌握呢？不錯，平面設計絕不簡單，但由於當中的基本理論相當成熟，而且條理分明，因而造就了深入淺出的可行性。正如《攝影師之眼》一書，若稍為分析，不難看出關於構圖的章節，主要是圍繞平面設計的兩大核心部份而寫成：一、意念；二、造型。如此取材當然合理，因為平面設計就是以圖形來表達意念的。相比我們慣見的攝影構圖法則，平面設計更著重於造型能夠賦予觀者甚麼樣的感覺。學懂平面設計，就等於學會以圖形說話；有了平面設計知識的幫助，照片可觀性與表現力之提升，自不待言。
下一篇，我們會探討如何從平面設計中挑選好使啱用的部份，移植到攝影構圖的入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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